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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護失智財1/父中風母失智上億財產遭弟妹瓜分 長兄無法進家門才知事情大條

安迪翻著照片,憶起過往與中風父親、陪著失智症母親出遊的點滴,如今眼看著他們名下財產遭到弟弟、妹妹掌控,卻無法了解使用明細,感到憂心。(圖/李蕙璇攝)

「我的母親罹患阿茲罕默症,逐漸失智,很怕她的錢被我的弟弟妹妹亂用,本想透過法院爭取做監護人、將父母名下近億元財產信託,卻都沒被採納,媽媽還被洗腦聲請家暴令說不想見我。」五十歲的安迪(化名)聯繫CTWANT記者,希望分享自家故事,喚起大眾關注,並呼籲政府為失智者財產信託立法。

近年來,類似安迪家族紛爭與失智者遭陌生人詐騙案件頻傳,據全國各地方法院統計,2020年有近千件,較六年前的數量增加17倍;台灣失智症協會呼籲立法院、衛福部等單位催生「失智症」專法,希望透過法律為有失智傾向民眾的財產可設下一層基本防護網。

日前,安迪拿著厚厚一疊法院資料,向CTWANT記者娓娓述說自家遭遇。安迪身為家中長子,有一個弟弟、妹妹。「我在外地工作,回到台灣就住家裡,和妹妹感情也不錯,之前也資助她留學的生活費等。」安迪說,原本家庭和睦,直到年邁雙親健康出狀況。

2016年,快80歲父親突然倒下、中風,有失語症,四肢與行動能力受影響需仰賴他人照護;70多歲母親也診斷出罹患阿茲罕默症,即有迷路、不知道吃過飯、洗過澡等失智徵狀。

「母親雖然記憶性變差,但沒有其他病痛,還可以與朋友爬山、打牌。」「我妹妹因為沒有結婚、也沒有工作,長期住家裡,就由妹妹與外籍佣人照顧父母,所需開銷費用來源也是父母親的存款、股票、房屋租金收入等,財產近億元。」安迪說

但沒想到先是家裡的門鎖被妹妹更換,不讓他進家門,「之後,又聽媽媽說弟弟帶她去簽一些授權書,是跟父母名下一棟出租公寓大樓有關的,但不記得是甚麼文件。」安迪就約母親出門,一同到銀行、找房客了解,「才知道弟弟變更租賃合約,把房東爸媽名字改為弟弟,還通知房客把房租匯到弟弟帳戶。」另外還發現,「妹妹有偽造媽媽的支票。」

「母親知道當下在銀行大哭,只是為了求家和萬事興,她說不跟孩子計較。」安迪陪同母親重新變更租約、匯款到母親名下帳號,並請銀行註記若有異動要通知安迪。

為讓父母晚年生活保障,安迪還請來叔叔、阿姨等長輩當調解人,希望他和弟弟、妹妹三人可以簽一份同意書。

安迪希望弟弟、妹妹能共同就父母晚年生活,簽立一份保障同意書,但未獲接受。(圖/李蕙璇攝)

同意書載明,照護父母的看護薪水、生活費支出等,成立三人共同帳戶共同支付;動用父母資產的明細要公開透明,未經兄弟妹三人同意不得擅自挪用、變賣或設定貸款等;三人可隨時聯繫父母、會見父母,任何一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妨礙或拒絕其他二人上述行為等。

「弟弟、妹妹要求在同意書上,就之前偽造支票、擅改租約、匯款帳號等行為,需加註『一切既往不究』;但我沒有同意,因為那是爸媽的權利,調解也就破局。」安迪說。

沒想到,接下來情況更糟。「媽媽說妹妹常嚷著要搬出去住,讓她很害怕,還把住了40幾年、位在北市蛋黃區老家房子以2千多萬元(市價6千多萬元)賣給了妹妹,就連屋款也是從母親的銀行帳號轉出去的。」沒想到安迪後來竟接到銀行通知,母親又被妹妹帶去更改這一棟出租公寓大樓的相關文件。

安迪不忍見父母財產一點一滴被自己弟弟妹妹「挪為私用」,便委託律師向台北地院聲請當父母親單獨、共同或輔助監護人宣告,並主張父母財產信託,暫時處分父母財產(即凍結父母名下銀行帳號、不動產)。豈知,安迪的妹妹也聲請當父母的監護宣告人。

法院審理期間,「母親寫很多封信給法官,說她很怕我對她說話的口氣,還說她人好好的,不需要有人管她,並說我想做她的監護人是為了早點拿到爸媽的財產……」安迪說,「我拜託法官,請母親的主治醫生或其他醫院幫她做精神、認知等鑑定,法官卻說,詢問過母親意願被拒絕,認為母親有表達能力、意識良好,毋需進一步鑑定。」

「其實,家中外籍看護有聯絡我,說是看到母親的信,是照著妹妹提供的內容抄寫的。而且母親常跟法官說『我老了,記憶不好,不記得』這些說詞,卻能寫很長的信,母親根本就是被洗腦!」令安迪最傻眼的是,「母親竟透過妹妹的律師對我提出聲請家暴令,不可進入家中,法官還准許。」

如今,「法官准許妹妹當爸爸的監護人,叔叔當財產清冊管理人;採納我母親說的話,沒有裁定我和妹妹當她的監護人;保護父母財產部分,法官雖有核准凍結,但妹妹已提出抗告。」安迪很無奈公開自家對簿公堂的歷程,只求法官將父母名下財產准予信託,保護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