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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案清潔師1/腳踏屍油蛆蟲 打掃死亡現場也清洗家屬受創的心

命案現場多半是高污染環境,滿地屍水和蛆蟲對命案現場清潔師來說有如日常。(圖/當事人提供)

命案現場多半是高污染環境,滿地屍水和蛆蟲對命案現場清潔師來說有如日常。(圖/當事人提供)

有一群人不分四季穿著厚重的防護裝備,帶著防護罩,直奔常人難以想像的死亡現場,將怵目驚心的惡劣環境恢復如新,他們不僅僅只是清潔地面,也能藉此清掃家屬受創的心,他們被稱為「特殊現場清潔師」。

盧拉拉(38歲)是台灣第一位特殊現場清潔師,眼角眉梢刻畫著看盡生離死別的坦然,不到6坪的工作室擺滿各種專業清潔工具,也代表他對這份工作的認真與謹慎,書桌角落的喜憨兒基金會小點心則為冷冰冰的空間帶來一絲暖意。

他原可以考上國立大學,卻因看上南華大學生死學系的特別,義務反顧的選填,畢業後也投入殯葬業成為禮儀師,看盡了生離死別,卻在做了將近20年的禮儀師後毅然決然投入全新領域,成為特殊現場清潔師。

盧拉拉說,早年對於命案現場的清理,多半由葬儀社或是一般清潔公司處理,最不濟就是家屬自己親自下場,面對一片狼藉的地面,多半會拿出常用三件套「漂白水、鹽酸、拖把」處理,不過往往卻難以將污漬和氣味完全去除,當客戶反應總覺得還聞得到「屍臭味」時,業者卻常以「那是心理作用」敷衍,讓他深刻感覺到台灣在這片領域沒有專業人士,「既然沒有人來做,那就我來吧!」

6年多前他穿起俗稱「兔寶寶裝」的防護衣,戴上防護面具,拿著專用特殊清潔劑、氣味偵測儀和高壓水槍等配備進入死亡現場清掃,鏟起滿地的汙泥屍油、迎戰滿屋亂飛、亂爬的蒼蠅和蛆蟲,但對他來說,清潔僅僅只是他工作的一小部分。

盧拉拉擔任10餘年的禮儀師後,深感命案現場清潔沒有專業人士,因此決定轉換跑道,投入全新領域。(圖/趙世勳攝)
盧拉拉擔任10餘年的禮儀師後,深感命案現場清潔沒有專業人士,因此決定轉換跑道,投入全新領域。(圖/趙世勳攝)

盧拉拉認為他們之所以存在,更重要的是要將面目全非的現場恢復原貌,撫平家屬的心情,讓家屬對於親人的印象不會只停留在最後那一刻,而是能想起親人生前的美好時光,重新引起他們對於生命的重視。

但每每穿著兔寶寶裝在高汙染環境中進行工作時,難道不覺得辛苦嗎?盧拉拉無奈苦笑,「當然辛苦啊,有時候脫下防護裝和工作鞋,裡面都可以倒出水來,全都是汗。」儘管因為工作緣故,讓他們常須面對熱傷害,「有時候汗流那麼多,尿都是深咖啡色」,但他仍堅持進入現場時必須全副武裝。

他說,不管再怎麼熱,他一定要求工作人員必須穿著防護鞋、防護衣和面具,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盡力將工安意外降到最低。曾有一次,他自己被吸滿屍水的櫃子砸到,手下意識的抬起來擋,因而留下傷口,回家之後便立刻出現發炎、發燒的症狀;還有一次工作完回家,他脫下鞋子才看到鞋底被插滿釘子,讓他忍不住感嘆,「還好有穿鞋」。

不管再熱,只要進入現場,盧拉拉要求工作人員必須完整穿戴防護服。(示意圖/中新社)
不管再熱,只要進入現場,盧拉拉要求工作人員必須完整穿戴防護服。(示意圖/中新社)

由於工作的特殊性,使得他們總和死亡脫離不了關係,被問到從事這個行業有沒有忌諱和禁忌?在面對每一個現場時會不會有所恐懼?盧拉拉只是淡定的表示,「這個行業沒有什麼禁忌,唯一的忌諱就是不能違背良心,有什麼好恐懼的?」。

盧拉拉解釋,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,「我相信啊,但有又怎樣?為什麼要怕?」。他說,「為什麼要怕?我今天是來這裡幫助你的,你會怕是不是要先反思,你是不是做了什麼?因為鬼只會傷害2種人,一種是你害了祂,一種是你對不起祂。」

他強調,他們的存在是為了要消除恐懼,他也不斷的和下屬們交代,在現場發現貴重物品時,「不是你的絕對不能拿」,他們今天會來到這裡,目的就是為了要幫忙,如果到了現場還是會因恐懼而疑神疑鬼的話,那也只突顯出一件事,「你還不夠專業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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