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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案清潔師3/不想再看到孤獨死 他創建社會企業讓遺物變遺愛

盧拉拉發現自己所接案子中的往生者多為中下階層,往往因囤物癖而住在垃圾堆裡。(圖/當事人提供)

盧拉拉發現自己所接案子中的往生者多為中下階層,往往因囤物癖而住在垃圾堆裡。(圖/當事人提供)

台灣首位特殊現場清潔師盧拉拉近年處理大量「孤獨死」案件,曾目睹往生者倒臥在不到3坪大的空間,直到味道飄出才讓人發現異狀,社會角落的慘況讓他不捨,決定為中下階級民眾提供一扇重生之門,他去年與作家林立青等人共同成立「友洗社創」招募街友和更生人投入清潔工作,真正落實「給魚吃不如教釣魚」,並期盼藉此讓政府看到社會問題做出改變。

這幾年盧拉拉承接了越來越多的孤獨死現場,每每打開門,映入眼簾的都是狹窄到難以想像的承租空間,小小一間房被房東一隔再隔,或是屋主因囤積症而用滿滿雜物占滿空間,且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,更將以往被隱而不宣的孤獨死現況被突顯出來。

「一般企業是為了活下去而經營,友洗社創則是為讓街友活下去而經營。」盧拉拉解釋,友洗社創的宗旨不在賺錢,而是讓中下階層的人在活下去之餘,也可以去幫助他人,友洗社創做的不僅僅只是街友洗地,更要使他們真正可以自力更生。而「友洗社創」挖掘人也挖掘物品,他們與社福單位媒介,把家屬不要但還堪用的物品轉交給社福單位,讓遺物成為遺愛,繼續給下一個需要的人。

曾是街友的嚧米透過社工轉介成為友洗社創的一員,最高月薪曾領到4萬元。(圖/趙世勳攝)
曾是街友的嚧米透過社工轉介成為友洗社創的一員,最高月薪曾領到4萬元。(圖/趙世勳攝)

30多歲的嚧米(化名)曾是街友,如今在社工轉介下因「友洗社創」獲得新生,他於去年底加入,最高月薪達到4萬多元,他憑藉個人努力換取薪水,與過去的生活可謂天壤之別,「現在穩定太多了,我真的很感謝」。

嚧米平常除了洗地服務,也曾參與過特殊現場清潔,他坦言,一開始相當不適應,但最後仍將任務順利完成,他看見垃圾屋被清掃乾淨,遭淹沒多時的地板也得以重見天日,「乾淨到在發光,真的很有成就感。」

曾有人對聘用街友和更生人出身的「友洗社創」員工提出質疑,而盧拉拉則對自己的工作人員信心滿滿,更為同事的操守感到無比驕傲。

盧拉拉說,他對工作人員唯一的要求就是「不是自己的不能要」,公司上下都將此鐵則銘記於心,在艱困生活中還是能守住良心,辨清事實。曾有街友在進行清掃時拿著滿滿一箱的金飾交還給家屬,「這群人知道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。」

以誠信為工作準則的命案現場清潔師,在掃出整箱金飾時都會完整交還家屬。(圖/當事人提供)
以誠信為工作準則的命案現場清潔師,在掃出整箱金飾時都會完整交還家屬。(圖/當事人提供)

盧拉拉坦言,他不知道這間社會企業可以走多久,更不知道會不會下個月就倒閉,如今只能「能多遠走多遠」。

盧拉拉說,外界往往認為他們從事這一行的「很有錢」,不過實際並非如此,他從年薪百萬禮儀師轉戰至今,薪水差了不少,因為一場特殊清潔的費用從幾百元到幾萬元都有,會有如此懸殊落差,只要還是因為他會依案主經濟狀況來做調整,例如他就曾對一對痛失愛子的窮困夫妻僅收取600元的處理費用,而讓他繼續堅持下去的最大原因在於「我知道我在做對的事」。

至於現場清潔費用到底要花多少錢?本刊調查,依其他同行的報價來看,主要是以所需清潔的坪數來計算相關費用,如果一般清潔的費用約為5000至10000元,那麼命案現場的清潔費就是一般清潔的費用的3倍左右,但仍需視現場狀況與商家不同而有不同收費標準。

盧拉拉說,有洗社創將家屬不要但堪用的物品帶回整理,轉贈給有需要的社福單位,讓遺物成為遺愛。(圖/趙世勳攝)
盧拉拉說,有洗社創將家屬不要但堪用的物品帶回整理,轉贈給有需要的社福單位,讓遺物成為遺愛。(圖/趙世勳攝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