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疆之星3／從國際大巴札到和田二街　走入烏魯木齊的市井風情

走在烏魯木齊的街道上，撲面而來的並非只是乾燥的戈壁氣息，更有一股濃烈、鮮活而又溫暖的人間煙火氣。這股煙火氣中，有濃郁的燒烤香，有清新的水果甜，有溫厚的烤饢味，和火辣的大盤雞。要融入烏魯木齊的煙火味，絕對要走一趟國際大巴札。

巴札（Bazaar）一詞緣自於波斯文，意為集市、市場。位於烏魯木齊市天山區的「國際大巴札」，自2003年落成以來，便以其宏偉的伊斯蘭建築風格和龐大的規模，成為烏魯木齊無可爭議的地標。它不僅是世界規模最大的巴札，更是一座獻給古老絲路商貿傳統的現代紀念碑。國際大巴扎建築面積約9萬平方公尺，除了巴扎本身外，還有80公尺高的絲綢之路塔、能容納千人的演藝大劇院，和770餘公尺長不同主題的室外步行街等。

國際大巴扎的建築結合伊斯蘭建築、中原建築、維吾爾建築特色，也存在古希臘等多地建築風格。與其說它是一個市場，不如說它是一個以「購物」為主題的文化體驗場。這裡商舖林立，商品琳琅滿目，從閃耀著溫潤光澤的和闐美玉、織工繁複的艾德萊斯綢、圖案精美的羊毛地毯，到各式各樣的英吉沙小刀、冬不拉樂器、民族刺繡帽飾，應有盡有。

大巴札的功能早已超越單純的交易，它是一個展示新疆多元民族文化的窗口，是遊客感受新疆之大、之美、之奇的代表地，其存在本身，就是新疆作為東西方文化交融之地的最佳詮釋。

如果說國際大巴札是精心編排的商業交響樂，那麼藏身於老城區的和田二街，就是一曲原生態的市井搖滾。這裡沒有宏偉的建築，只有狹窄的街道、略顯陳舊的招牌和摩肩接踵的人流。空氣中瀰漫著炭火炙烤羊肉的焦香、剛出爐烤包子的麵香，以及各種香料混合而成的複雜氣息。

這裡是當地維吾爾、回族等居民日常生活的中心，是一個「活著」的巴札。街道兩旁擠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吃攤和餐館，師傅們在店門口熟練地操作，食客們則圍坐在簡易的桌旁大快朵頤。

在和田二街，能找到最地道、最未經修飾的新疆味道。從清晨一碗熱氣騰騰的丸子湯，到深夜最後一串滋滋作響的烤羊肉，和田二街用最直接的方式，詮釋著何謂「民以食為天」。它不追求觀光客的驚嘆，只忠實於在地居民的味蕾，是體驗烏魯木齊真實市井風情的絕佳去處。

不管在國際大巴札還是和田二街，其共同點都是令人看了口慾全開的美食和愛不釋手的特產。新疆的美食，是其地理、氣候與多民族文化的結晶，每一道菜背後都有其獨特的背景與靈魂。例如「手抓飯」，這不僅是一道菜，更是遊牧文化的體現。過去傳統上以手指取食，故名「手抓」。主要用紅蘿蔔、洋蔥、羊肉與大米，以羊油燜煮而成，米粒金黃飽滿，羊肉酥爛，油潤噴香。

又如「烤包子」，維吾爾語稱「薩姆薩」，是遊牧民族的「便當」。用死麵糰擀薄，包入羊肉丁、羊尾油、洋蔥和孜然等調製的餡料，貼在饢坑內壁烤制熟。外皮酥脆金黃，內裡湯汁鮮美。

而「饢」則是新疆的主食之魂，源自波斯，歷史悠久。由小麥粉發酵後在饢坑中烤製，因為易於保存，是絲路商旅的必備乾糧。饢的種類繁多，從普通的圓形饢到加入牛奶、油、芝麻的油饢、芝麻饢，口感各異。幾乎在任何一個巴札或居民區都能買到剛出爐的饢。

相較之下，「大盤雞」是一道比較現代的融合菜，據說源自沙灣一帶的公路飯店。將整雞剁塊，與馬鈴薯、青紅椒一同爆炒後燉煮，最後配以寬麵皮。色彩鮮豔，味道豪邁，體現了新疆人的熱情與豪爽。

「烤羊肉」絕對是新疆燒烤的主角。選用優質的草原羊，肥瘦相間，僅以鹽、孜然和辣椒麵調味，在炭火上烤得外焦裡嫩，香氣四溢。幾乎在烏魯木齊的每間飯館裡都可體驗到這道美味。

「拌麵」又稱「拉條子」，也是新疆人的日常主食。使用手工拉製的麵條，配上各種過炒的菜餚（過油肉、野蘑菇等）作為「拌菜」，營養豐富，飽腹感強。烏魯木齊各大街小巷都有拌麵館可一試。

甜品方面，則有創意十足的「酸奶粽子」，作法是將糯米粽剝開，澆上濃稠的自製酸奶和糖稀或果醬，酸甜冰涼，是夏日消暑的妙品。

除了美食，國際大巴札與和田二街也是眾多新將伴手禮的集散中心。包括精湛手工藝品、和闐玉、地毯、絲巾、小刀等，以及葡萄乾、紅棗乾等果乾，以及腰果、核桃等堅果類，和品項眾多的奶製品。

若是能在烏魯木齊停留幾天，本刊記者強烈建議買些新鮮水果品嚐，就像《達坂城的姑娘》的歌詞所描述的，新疆的瓜果真的又大又甜；而十多種品種的葡萄，種種都是汁多味甜，最重要的是價錢非常實惠，大約只要台灣的半價。

從國際大巴札的宏大敘事，到和田二街的細微煙火；從手抓飯的遊牧基因，到饢的千年傳承；烏魯木齊透過這些看得見的物與嘗得到的味，將其迷人的歷史，毫無保留地呈現。這是一座需要用心看、用口嘗，才能真正讀懂的城市。